第一百零二章 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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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一場雨吧。”林軒知道下了一場雨。
“一場雨？你怎麽知道，不是下了一夜雨或是半夜雨也說不定。我不知道昨夜什麽時候下雨了。看來你知道。你，沒睡好？”敏銳的張帆一下就聽出來了。
這時候林軒才驚覺自己說走了嘴。她沒有瞞過聰明的張帆，“不好，我忽略了你的智商。”
“那你就不要早早起來，還是去多睡會吧。”張帆柔聲
“真的是睡不著了，下午我多睡會，好不好？”林軒央求。
“好吧。”張帆淡淡的笑，“你是急於去看雨。”
“……”林軒笑一笑，“那，我們出去走走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張帆從櫃子裏拿出一件風衣，穿在林軒身上。
張帆的手迎上去，林軒笑笑，遞上自己的手，兩人牽手開了門。
高高的樹，綠綠的小草，光滑的石子鋪就的小路，都被夜雨打濕，呼吸都是清涼的，一種久違的感覺入駐心間。
“我就知道你喜歡雨，喜歡雨的氣息，雨是神奇的，呼吸都清爽起來，走在雨中都有寫詩的欲望，因為生命也詩意起來。”
“這種感覺很美。”身邊有人陪伴，並肩而行，對於惶惶不安的林軒，無疑是一種安神的鎮靜劑。
出現在雨中的林軒有了一些精神，神思飛越，而沒有雪天的晴朗的好天氣，並不能給林軒帶來安靜，張帆錯愕。
雨晴天晴，在陽光下，林軒眼睛裏的憂郁，惶惑，深深的刺痛著他的心。
林軒的狀況比張帆想象的要嚴重，看到林軒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可愛的陽光的女人，讓他心悸，他沒有想到，林軒要經歷這些磨難，現在林軒就在他身邊，近在咫尺，卻是那麽孤獨無助，出現在她生命中的男人悄然消失，她因為愛情而淤結於心，因為患病住院，她無助傷情，又要經受病痛的折磨，她變得脆弱，神經質，如果不是因為冷汀玙，他還不知道她的情況這麽遭，這個守在林軒身邊的男人的心隱隱作痛。
這個深夜他很不安，在小路上走來走去，不知道怎麽樣使林軒盡快好轉起來。
冷汀嶼送來午飯，兩人會意一笑，然後等到林軒午睡，兩人輕輕走去出。
“我現在多麽希望林軒快快好起來，一如從前的陽光，她的笑容不再明媚，少了紅潤多出的是憂郁，惶惑，不安，焦燥，她現在只是機械的吃飯，睡覺，她的睡眠不好，雖然借助安眠藥，她還是睡得不好，她知道夜雨什麽下起，她清晰的知道昨夜只下了一場雨，這種狀態對她和身體健康很不利。”張帆眼睛裏多了擔心。
“所以，我們盡量使林養成午睡的習慣，這樣多睡一個小時也是好的，暫時可以安靜心神。或是，藥？”
“你是不是想到了，吃抗憂郁的藥？我怕傷害大腦。何況我不想承認她需要吃這類藥，目前她的狀況只是暫時的，我相信我陪伴在她的身邊，慢慢度過這休養期，人會慢慢恢覆情緒。她只是需要時間。我有這個信心。”張帆急於否決。
“我知道你在意身邊每一個人的健康，不想她被傷害。我相信愛情的神奇與力量。還有，音樂有助於睡眠。”
“好，這是我喜歡的音樂，我相信你也會喜歡。聽了讓人沈浸，感動，境界升華。”
“好哇，每個人對音樂的理解不同，感覺不同，但是，你的品味向來不凡，我會喜歡。”
張帆選出一些輕預柔的音樂，因為林軒喜歡。夜來臨，追隨你，藍調女孩，星月之旅，葡萄酒的回憶，you,re Theone (lp版)，vinyl(aibum vevsion)，love me，鋼琴曲，雨的印記，只放給她睡前聽，因為怕林軒聽了意志萎靡，激昂的又怕林軒情緒動大，張帆在林軒面前變得小心翼翼。
“林軒睡著了？”冷汀嶼輕聲問。
“吃下兩片眠樂。睡著了。我沒有是想到她這麽嚴重，心神不定，她總是驚慌不安，怎麽會這樣？”
“林軒生病前就郁郁寡歡，去看了婦科回來，她就很恐懼，我們再去醫院詢問，因為醫生明確的說，她的情況必須做摘除手術，林軒臉色慘白，容易激動，她總是很害怕。那個時候她就不大對頭了，換作是任何一個未婚的女人，都是不小的打擊，何況是一直失去了愛情又處於憂郁中的林軒。在我面前，雖然她故作淡定，怕我擔心，但是，她明顯的沈默了，她的心理起伏不定，我怎麽會感覺不到呢。”
“陳小嘉離開後，你提醒我來是對的，我沒有想到，她這麽脆弱。”張帆不敢直視她的眼睛。
“因為她最無助的時候，需要你。”
“沒關系，無論她好與不好，我都不會離開她。”他知道她想聽他的承諾。
“因為，正處於人生低谷中的林軒，看不到自己的未來。”她強調。
“這只是暫時的，她會走出低谷，因為我在。”張帆目光堅毅。
彼此在對方的目光裏看到了堅信的力量。
空氣裏隱浮著草木的香澤，沁人心脾。
“我和你，太熟悉，不用再說我的成長經歷，大學時我就把自己的歷史坦白的差不多了，包括我的少年時光中學，青澀直到大學，遇見你。”張帆輕柔的聲音象是鎮靜劑。
林軒忍不住笑。
“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恍惚，我們是什麽時候熟識的？你是什麽時候出現我的面前的？”
“是你出現在我面前還是我出現在你面前？”林軒笑得安靜。
“有什麽區別嗎？”
“那不一樣。”
兩人相視一笑。
“大學時，很多時候，你靜靜的在捧書，專註，你安安靜靜讀書的姿態，那是一種靜如處子的安坦，目光平和的悠遠，在教室裏，在圖書館，在給你占座，為你排隊打飯，在給你雨天送傘，回憶起來還是溫馨。”這個時候回憶起來，張帆還不明朗自己對林軒的感情到底是不是愛情？或是友情或是兼而有之？他不願向深處去想，因為想多了就多了另一個女人。
林軒聽得無語。
☆、一百零六章
“這是當然，我知道。”林軒的聲音聽上去輕柔，她走不出他溫柔的情境，“你是在用回憶打動我嗎？喚醒我的記憶嗎？”
張帆笑搖頭，“是我走不出記憶。因為每一個畫面都是唯美。串成記憶，讓我留連。”
“聽起來，很美。你在平鋪直述，直白的語言，依然是素淡的美。”林軒垂下眼睛。
“原來的我對中國的面點不在意，等到了茶樓，經過你的灌輸，耳濡目染，攻占了我的味蕾，點心成了飽腹的正餐，我對點心有了由衷的喜愛，其實原因可能就是愛屋及烏吧，應該說是受了你的傳染。”
林軒聽得神情恍惚。只是笑。
“現在，茶樓的每一款點心，我都津津樂道，如數家珍，指不定哪天我來個棄筆從師，做點心師。”
“呵呵，您的二老不氣得找不到北了，再說，豈不是大材小用了嗎？”林軒笑。
“當然了，這是我一廂情願，我很笨，真不知道把點心做成什麽樣子？”
“不試怎麽知道呢？也許你有這方面的天賦也說不定呢。”
“人都有一種到多種天賦，只是有的沒有發現，沒有自信。”張帆說。
“是這樣的。我知道你是用回憶，溫情打動我，可是我心裏有些累，想去睡一會，好嗎？”林軒怕了張帆深情的眼睛。
“去休息一下，會好一些，不要想太多。
……
“我求婚了。”陳小嘉倒了一杯茶，呷上了一大口，“我是不等你楊照開口，索性先發制人，不想再被動的讓人推著走。”
“早就應該求婚，真想拖到地老天荒啊？問問我能不能答應。”楊照還不以為意。
“行了，你快把我逼瘋了。”陳小嘉直言不諱。
“我都沒要你操心費，還想怎麽的？重點是，你們在哪結婚？”楊照睜大了眼睛，根本不理會他的不滿。
“沈陽。”
“然後呢？”楊照如釋重負。
“沒有然後。”
“完了？”
“看什麽，表情這麽嚴肅？”
“你想好了沒有，真要在沈陽結婚啊？”
“有何不可呢？”陳小嘉象是在說別人的事。
“茗茗是熱情奔放的女人，沈陽畢竟溫度低，茗茗是土生土長的大連人，為了你遠離家鄉，不能常和父母見面，你就不能考慮她的感受嗎？”楊照有點詞不達意了，因為他極力要說動陳小嘉回返大連。
“她說，我在哪裏，她留在哪裏。”
“她當然為了你，這麽說了。因為她是以你為中心的，甘願終生追隨。信不信，你現在入深山做野人茹毛飲血，她都會緊緊追隨。愛情讓人盲從。你還不知道她？”
“在你看來，她結婚還賦予我多大的恩情了？”
“當初離開大連是太草率，回去是重拾了愛情，你們回歸舊地，我也欣慰，等我攢錢夠買房子，我也回去。聽到沒？”
“茗茗接受了鉆戒。”陳小嘉聲調平靜。大連，今生他只有夢裏回歸了。
“是嗎？應該為你慶祝。她沒有感動的熱淚盈眶吧。”楊照知道高茗茗怎麽會在乎區區一個鉆戒呢，她不想金錢物質的東西，她只要陳小嘉這個人。
“感動是一定的。”陳小嘉聽出自己聲音的空洞。
“什麽時候結婚？”楊照關心。他聽不到陳小嘉的熱情。
“我父母說了，這就看她娘家定的好日子了，在我看來哪一天都行。”
“當然了，我們又不唯心。你行啊，鮮花，美人，一起向你擁來。開始新的人生，一切重新開始，好好把握吧。”倒是楊照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。
“我會的。”
“我會的。我聽著這麽不鹹不淡，暮氣沈沈，都什麽時候了還喜怒不形色，你看看你自己，哪象個準新郎的樣子？”
“我們說好了，明天去看房子，有58，68的。我和你去過的。”陳小嘉避而不談自己的心情。
“當然68的了。二室一廳嗎？我知道，那一帶的房子正搶手呢，你小子捷足先登了，哈。茗茗真性情女子啊。佩服加羨慕啊。”
“哦。”
“你太冷靜了，我看你怎麽感覺不到結婚的喜悅，倒象是要走入墳墓？你這樣對不住人家啊。”
“春風得意馬蹄疾，你非要我表現個漫卷詩書喜欲狂？”
“那，你自己想好了。”
……
“是我們的未來，我們是不可分離的兩個人，因為我們相識那麽多年，我們是互相不能離開的戀人。”張帆表白心跡。
“你又在暗示我了，有一天，呵呵。”林軒笑，“你對我這麽好，我是說，我會不會有一天依賴你了？”
“我就是讓你離不開我。不是有一天，是每一天。我會全心全意，我……”
“可是我，你不需要對我這麽好，你有你的事情做，不要為了我分散精力。”林軒阻止他說下去，她想把他從身邊推開。
“你是我最重要的事，離開了你，我什麽也做不下去。我的快樂來自於你。我們結婚吧。我只想讓你陪伴著我，我只想著你的好，你的善良，你心的美麗，我是那麽欣賞你，感情上也是離不開你。”
“那是曾經，現在時過境遷，一切都已改變，我們沒有可能了。你好女人多多，你應該結婚了，忘記我吧。”
“你以為我的心裏還能裝得下別的女人嗎？”張帆在以情打動她的心。
“我需要安靜，我現在很好，你也看到了，你可以放心了。”
“你在說什麽。我知道你不想連累我。你怎麽這麽傻？就算是我離開，你知道我的心，離不開。”張帆站起來，離開。他怕她說出更絕情的話，趕他走。
張帆看到了林軒走過來，匆忙掛了電話，和母親又是不歡而散，都是因為林軒，因為他為了林軒回國，張帆有些無奈……沒有人能改變他的心志。
茶樓的後院，有很大的伸展，依臨大山，在這有點暗淡的黃昏下，山的輪廓還是分明。這感覺讓人心情明朗。
“你這麽一說，看來是你你有一種感覺，被環護，被遮蔽，讓人有安全感，不知道這山的形成有多少年了，我小的時候，就有這大山了，比我們可是古老多了。我不知道有多少年紀了。”林軒對這裏的親切從小紮根了。
“山有山的靈性，水有水的感情，或是山，或是水，或是黃土，或是平原，或是大海，一方水土養一方人，你所到之處，細細的觀察，就會豁然的明白了這句話的深意。就如我早就已經習慣了你。”張帆話裏包含了他自己在裏。
“其實你是重感情的人。你的為人我如何不知道？”
“空氣這麽清新，我們賽跑吧。”
林軒在前面跑開去。她不敢迎視張帆的眼睛。
張帆快步追上去。
耳邊是風聲，林軒跑起來，不甘示弱。
“你行嗎？累了，就停下來。”
“行啊。”
“不要撐著。”張帆有意放慢速度。
“沒事。”林軒笑。
一個白衣女人進入林軒的視線裏，樹與樹之間印出了她姣好的側影。
兩人遠遠的向她招手致意，遠去。
遠處，是冷汀玙深深的笑，她的目光裏有欣慰，有向往。
……
第二天，高茗茗神神密密，“走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。”
“去哪裏？”
“我也看中了一個房子，要是你喜歡，我就，預留了，不說了，我們去看看吧。”
“比較一下，才做決定，好不好。”陳小嘉緊追了一句。
“你的心裏放不上你那68，好吧。我說了，只是去看看嗎。都約好了。”
氣勢非凡的樓宇，陳小嘉停下來，“有氣勢，也就是你敢來。”
“嘿嘿。”高茗茗會意一笑。
“左轉右轉，這裏好大，空間，轉得我眼暈，都是大房間。這房子好大，多少面積？”兩人亦步亦趨跟隨上樓下樓，轉來轉去。
“148，三室一廳。有128的。”一位二十多歲的女人，帶他們轉看房子。
“嗯，就這個了。148。”穿著牛仔裙的高茗茗神色篤定。
“等一下，我們商量一下。”陳小嘉不能篤定了。
“這麽大？是不是奢侈，不是，我是說這麽大的面積是不是浪費了？”陳小嘉咽下一口氣，就是六千一平，一百多平，差不多是八十萬，裝修十萬八萬，天，單是房子的錢逼近百萬了。
“你不用多想，裝修什麽的，我都有預算，我心裏有數，再說了，我飯店裝修，都是我跑下來的，我知道怎麽節省。”
“這還叫節省？我認為，68平就夠用了。裝修也不會太簡單了，要不，我們還是定昨天看的那個房子吧。”
“結婚是兩個人的事，不用顧慮太多，所有的項目，我心中有數，你的我的，合二人之力，綽綽有餘。當然我們可以要精裝房，這樣就節省了精力和時間。”
“那太奢華了，這麽大的空間，我們兩個人，住得下嗎？”
“對不起，我喜歡這個房子和地理位置，你爸媽來了有地方住，我媽也希望我們住大房子。”
“你媽？”
“啊，結婚是大喜事，我爸媽通過了，我當然要經他們的同意了。那，我的準公婆，也不是通過了？”
高茗茗的話，惹得陳小嘉笑，“我爸媽當然高興了，我們陳家又多一口人。他們說陳家興旺了。可是房子……”
“不用想那麽的可是了，我都會理好的。你盡管放心好了。”
“那你隨意，我不過多問了。你看怎麽好就怎麽好了。”陳小嘉本來對結婚就沒有什麽太高的熱情，事此，他索性什麽也不想管了，他只有在心裏暗暗的嘆氣。
“我們就要有個家了，我期待了那麽多年的家，你和我攜手建立的家，你不也想有個家嗎？有了家心也就有了棲息的地方。為我笑一笑，好吧？”高茗茗想喚起他對新生活的向往。
☆、一百零七章
滿面春風的高茗茗象個小女生，看似平靜的陳小嘉無話可說了。有了家心也就有了棲息的地方。這句話他不能否認，他的心早已漂泊的累了倦了，也想安定下來。
“所以說呢，到時候，我們雙方二老家裏來人，有地方住了，我這些年賺了錢，不正是用武之地嗎，我媽也不需要我們的錢，她還得賠嫁一筆呢，你不用多想，我媽就我這一個女兒，我媽說，以後，他們剩下花不完的錢都會留給我。畢竟一生結一次婚，我不想太浪費，就是大房子而已，我又沒有想買帶大花園，游泳池的別墅，是吧？”
陳小嘉口氣軟了下來，“好吧，只要你高興。按理，我們應該風光的結一次婚，我只是希望低調。”
茗茗笑，“好，我也不想鋪張，多浪費。”
“可能小說，比較勞心分神，或是你暫時放下，寫散文。”張帆怕林軒勞神，不利於調養身體。
“你認為是這樣的嗎？”
“其實，我也想學著寫下去。你知道我的，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。”張帆補充。
“好吧，那是等我寫完這一章。”
“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，你看這樣好吧，我看看，幫你續寫，可能不如你的意，我只是想嘗試一下，我喜歡挑戰。”
“你是說，你來續寫，那一定精彩。”
“如果你還沒有想好結局，我來代筆怎麽樣？”張帆躍躍欲試。
“可是，我感覺散文寫不過你。”
“沒有，你只是想寫得精益求精，其實寫的已經很好了。每個人都有每個的特定風格，保持自己的獨特就好。”
“身邊有現成的老師，我還怕不能進步嗎？”
“你能這樣想，很好。續寫小說，正如我也學習你的筆風，一舉兩得。”
“你總是這樣謙虛。”
“虛心使人進步嗎？我也沒想謙虛，心裏就是這樣想的。”他牽著她的手，走去。
這話到了高茗茗的母親那裏，又是意見相左，“浪費什麽，女人結婚是是頭等大事，我的女兒，得辦得風風光光，你們回到大連來，在這邊買房子，我們還不差這點錢，我們只有你這一個兒女，當然得置辦齊全了，你們兩個人留在那個小地方，有什麽意思，溫度不柔和，空氣生硬幹燥，有什麽好混的，聽我的，你們兩人結婚就回到我們身邊吧。”
“不是錢不錢的問題，媽，我喜歡這裏，這是一個很平和的城市，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你來了就會喜歡了，反正，我不想回去了。”高茗茗不會說是陳小嘉堅定留守沈陽。
“這還沒結婚呢，就向著他說話了。”
“我們在這邊結婚，並不表示以後一定長期在這邊，也許什麽時候住得不喜歡了，再回到你們身邊也不晚，畢竟離得這麽近，沒有什麽不方便的。從健康，調養身體來說，換一個環境，呼吸不一樣的空氣，對人的身心大有好處。我是視野開闊才會這樣想，因為，人生的路很長很長，人不能局限於一隅之地。是吧。”
“你忘記了，你的飯店怎麽辦？”
“母親大人，來之前我就想好了，我累了這些年也想安靜下來，休養一下，女人什麽最重要，身體家庭，孩子男人，我奮鬥了努力了，也應該享受，靜下心，經營自己的小家庭，這才是我最看重的，我沒有太大的野心，因為錢是永遠賺不完的。對於一個女人來說，我知道什麽是最重要的。”
“什麽意思？你？”
“我已經轉手了。哈哈。對於我來說，只有結婚才是我的生命中的重中之重。我高興怎麽結就怎麽結。媽你不要操心了，好不好？”她這才說出實情。
“我還能說什麽，女大不由娘，一點也不錯。房子你不需要我拿錢，那我們總得陪嫁一部車了。你選定牌子吧。”
“不需要，我原來的那部車陪嫁就成了，她陪伴我多年，我怎忍棄之？你給一筆豐厚嫁裝就好了。”
“那怎麽行呢？你也太任性了，我要和未來的姑爺談談。這結婚不能為了省錢，這錢我們高家出。”
“媽，你想到哪裏去了，人家有事業，好歹結個婚還結得起。不要瞧不起人家。再說，人的自身價值不是錢能衡量的，只有低俗的人才這樣想。啊，那當然，你也不是這樣的人，只是不想委屈了女兒。其實你不了解我們這一代，我是不求風光，只要真情。我喜歡浪漫，不想舉行什麽老式的婚禮，滿足你們可憐的虛榮心。你們根深蒂固的老觀念，老傳統，不能強加給我們年輕人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婚禮都不要了，離經叛道。”
“又來了，我們又不是偷偷的私奔。當然私奔才浪漫呢，他未娶，我未嫁，嘻嘻，我們只是旅行結婚，我早想好了，我們兩個人的事，大家來攙和什麽？”
“那你叫我們怎麽向家人和親友交代？”
“把我們的婚紗照上傳，我們結婚的消息，大家不都知道了嗎？很簡單嗎。”
“你這孩子從小主意就正，真能自作主張。”
“結婚的日子，你和爸定。我聽你們的。”
“再說吧，我和你爸商量，他不能同意。”
“他還不是聽你的？”
“真會說話，我聽你們的。這時候會這麽說話了。你要是真聽話，不早結婚了嗎？”
“媽。我要大婚了，你少說一些吧……”
“不說了，我就知道你聽不進去，你這一結婚了，我們還舍不得。過個一年半載，等住夠了新鮮感減退，把房子賣了，回來啊。”
“嗯，我會的。媽。葉落歸根嗎！”高茗茗隔著話筒嘻嘻哈哈。
“說得這麽老氣橫秋呢。貧嘴。”
“我是說，我還是傳統的中國人呢。是吧。媽……”這時候的高茗茗眼前只有鮮花，和陳小嘉。
……
“起晨霧了，雨後的濕氣飄渺於天地，隱約的樹，小路呈現出，別樣的美。”張帆的聲音聽起來象是詩。
“山在虛無飄渺間。很貼切，是這句話吧？”眼前的景應和了林軒的心情。
“古詩寫的好，固然有其功底，還有古人的心寧靜所以詩意致遠。不無關系，他們專註的修為和情致，我們很難超越和突破，心境不寧，不淡定，求得心的寧貼就好，不必勉力強為。”
“胸懷丘壑，才寫得出大境界，大筆風。我做不到。”
“我也達不到這種高境界。比如，日暮蒼山過，天寒白屋貧。寥寥十個字，一下畫出了時間，地點，季節，屋宇的狀貌，真是字字精練，樸素無華，一下就抓住了你的心。”
“分析的是。”林軒深以為是。
“浩瀚的詩裏，信手拈來一首，如姑蘇城外寒山寺，半夜鐘聲到客船。遠在城外的寺鐘，都餘音裊裊的傳向你的耳邊。意猶未盡。字詞之外，有聲色光影，大河奔湧之勢。”
“聽你說話，是收獲。你的血液裏流動著堅定，樂觀。”
“人因為樂觀而自信。比如說，我把什麽事都看得樂觀，就是難，我也會盡全力去爭取。”
“你的身上有我許多應該學習的東西。你的眼睛看得很遠。”
“樂觀總比悲觀活得輕松一些。你看暮色暗降，這個時分，眼睛看過去，四外都是讓人安靜內斂的顏色。”
“是樹影和雲影，合圍成一個圓。夕照美的靜態，靜謐安閑，你能聞得到暗香浮動，水中投影。”
她的心裏生生將從前的那一幕剝離，漸淺漸淡，漸模糊。這些年，她盡了全力，雪花翩如白蝶飛來，滿滿的月，可掬在懷裏一樣，清明的光亮。是張帆帶來。
“臺灣殘疾畫家，謝山，用嘴作畫，因為觸電只剩下一只腿，沒有手，用嘴作畫，艱難可想而知，後來僅用一只弱視的眼睛，刻苦學畫，創出成就。”
“聽起來是勵志，鼓舞人心，我得撿起來了，張帆，這一段，怎麽感覺不順暢？你幫我改。”
“好吧。第一人稱空間展開難度大，跳躍不靈活，最好是第三人稱。故事，空間，隨意發揮。畫面完完全全的鋪開。當然第一人稱如果感情細膩，是最能打動人以的，也最能身臨其境的表達。”
“我想讓自己平淡下來，不為迎和，目註自己的內心，安下心來。文人是要耐得住寂寞的，沒有內心清寧，寫不出文字，要沖出心頭的浮燥。”
“寫作讓人投入，專心，也勞神累心，你還是少寫，多去窗外走走，
“有的名著，除了歷史意義，《覆活》，篇幅冗長，全篇細節過多，《簡愛》，劇情的虛幻，詭異的不真實等等，但不掩其光輝。我覺得《飄》，寫得飽滿，精彩，人物性格鮮明，沒有贅言。”
“現在善於寫的人太多了，有意義的有的被淹沒。”
“穿越，總裁，讀者群的比例占據的最多，虛幻的誇大虛無的情節，沒有什麽美感和意義，文學性不高，甄別欣賞能力，分辨能力，應該減少這方面題材的文字。”
“書上寫，只有一百四十八人的美國小鎮，有4家書店，每年舉辦詩歌節，大多數人都會做詩，這個小鎮的名字是，加布朗維爾。文化氛圍陶冶每個人的情操，真是一個安靜的好處在。”林軒悠然想到了這個地方。
“是啊，我們是喜歡寫作，最適宜遠離喧囂，身處靜地。”
“如果你喜歡，我們可以去加布朗維爾那裏看一看，感受一下詩的熱情和感召力。”
“離開了，就是沿途所要經過的路，也是周折。你覺得這裏不好嗎？”林軒不想離開茶樓。
“換一下環境，呼吸一下新的空氣，對身體也是有好處。”張帆解釋。
“我有些怕舟車勞頓。”林軒垂下眼睛。現在的她還沒有心情出去走走看看。
“好，你什麽時候有興趣，記得告訴我。”張帆也想到，林軒說的是，她的心裏陰影沒有揮散，身體狀況也是一個方面。
☆、一百零八章
高茗茗在各大商場，家俱店游走，在網上點擊，看得頭暈眼花，躺在沙發上睡著了。臉上笑得甜甜的。
歐式真皮沙發，實木家俱，當然她沒有忘記書櫃，能蕩來蕩去的藤椅，液晶超大屏電視，與之配套的鋼琴烤漆工藝的組合茶幾，屋宇裏呈現的是純手工，立體雕花的家俱，透著匠心，把空曠的大房間布置一新，厚重端莊，當然餐桌椅，柔和的氣息，古典與現代的結合，把人帶入美倫美奐的境界。
高茗茗笑意殷殷的開門，走進的陳小嘉看得瞠目結舌，“我是在哪兒，這需要多少錢布置？我疑心自己走錯了房間。”
婚房，電器，車子，她劃自己的卡付賬。其實陳小嘉卡裏的錢，分文未動。
“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貴，因為是組合，打了很大的折扣的，我是充分的計算過的，節省下一筆錢，我花錢會有價值，不多花冤枉錢。你放心，我是本著環境，舒適，調節心情的理念，置買的。”
“這麽富麗，還節省下錢？這就是我們的家了嗎？”陳小嘉感覺自己在旋轉，眼前有點富麗的不真實。
“一切都是新的，還比較陌生，不過，我們慢慢的就會適應了。諾，電腦，冰箱，健康的同時，力求大氣，你會喜歡。”
“辛苦你了，茗茗，喝點什麽。”陳小嘉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麽高興，他從冰箱裏拿出了飲料。
“芒果的吧。”高茗茗遙控燈光，立時燈光亮起，金碧輝煌，玄人眼目。
站在陽臺上的陳小嘉，游離開客廳，走出高茗茗的視線之外，忍不住輕輕的嘆口氣。他有點無所適從。這就是他意念裏的家嗎？和他想象的大相徑庭。他大腦飄搖思緒飄搖，他累了，倦了，也需要一個休養身心的家了，他內心僅有的一絲熱情又遽然冷下去。
……他穿過書房，走過茶樓，尋找她的身影，經過樹叢，張帆找到了林軒，薄暮裏她靜靜的坐在樹下，樹的葉子，越漸呈深色，渾然不覺的她兀自看得投入。張帆停下來中，依坐木頭，暫時不想打擾眼前這種如畫一樣的安靜。
樹葉子沙沙，樹木的葉子的香澤，隱隱於空氣裏，讓人忍不住深呼吸。
張帆這才發現，茶樓飄過一曲，林軒眼睛裏隱隱是淚。張帆明白過來，他不忍她一個人傷感，於是笑著走上前去。
“《琵琶語》，我聽過一次，不忍再聽，淒切擾人心智，所以，我要說，你不適宜聽的。”
“你是不是在笑我？”林軒看到他現身，有些赧顏。
“那是因為聰明如你，和對音樂的領悟，所以情難自禁。”張帆一向理解人，“沒有對音樂的感悟理解，如果不是心意相通，也就沒有什麽感覺了，我承認聽來攝人心魂，只是作者我還不知道。”
“林海。只是喜歡他的作品。”林軒的目光暗淡。
“琵琶大多清幽，只是有點淒清了，或者是激昂的節奏，最好是少聽為好。心的定力不夠好的人，是不宜聽賞的。我記得你喜歡，鋼琴曲，秋日私語，秋天畫面想象不盡，是吧。這類曲子聽起來，讓人內心寧靜，我喜歡。”
“你的心細膩，對音樂分別的清晰。”
“這個天氣你應該聽些鋼琴曲，因為多是讓人心情平靜，安撫心緒，不過，不宜多聽沈浸。”
“大多的鋼琴曲，平和，柔緩。”
“聽，秋日私語，秋天緩緩的拉開大屏，天高水闊，視野也為之一變，秋天是高爽的，詩中說，吳絲蜀桐張高秋，想來就是清幽的畫面了。”張帆平緩的聲音撫慰著人心。
“這也是一種極致的美。想象一下。吳絲蜀桐張高秋，非常人所能悟會得來。”
“秋天的葉子，總要落下來，變了顏色。”林軒有些傷感，“秋天是美的，固然有其讓人傷秋的感覺，也是為了寓示明年的新生命的新意，你的眼睛在跳動，我知道你會這麽說。”林軒的心情漸平靜。
張帆笑著點頭，“樹，在秋天放下了落葉，心很疼，可是整個冬天，它讓心在平靜中積蓄力量。春天一到，芳華依然。我喜歡這句話。”話倏忽出口，他一下想起來和冷汀嶼的對話，這是她說過的。
“這是一下子就很能打動人的句子，讓人增生感悟。難怪你喜歡。作者是……”
“星雲大師。”
“他是因為看得透澈，而我們則做不到。”張帆的目光裏流動著感悟。
“是啊。”林軒有點心不在焉。
“當然了，我們是俗人一個，不好駕馭自己的喜怒哀樂，感情就難以取舍了，何言看透？正視自己，正視人生就好。”張帆心裏不能平靜了。
林軒在這柔和的聲音裏，心情漸趨於平靜。
……“擺什麽酒席嗎？是不是非得顯示咱家飯店的場面啊？”高茗茗反對，她知道陳小嘉喜歡從簡。
“茗茗你在說什麽？不要任性了，這就夠簡辦了，還想怎麽著。是，我知道你不喜歡鋪張。”高茗茗母親的聲音強烈起來。
“我是說，兩家老人親戚見面，商談，吃個飯不就行了。怎麽這麽麻煩呢？擺酒席，典禮，我是說兩個人的感情和這些人有關系嗎？本來是我們兩人的事，有大家什麽事啊？真是，我頭都大了。”高茗茗和母親唱反調。
“吃個飯，怎麽成，這太簡單了，成什麽體統？連個儀式都沒有，這怎麽行呢？”
“有什麽不行呢？”高茗茗心裏充滿了叛逆。
“你們旅行結婚走人了，那我們還擡不起頭來呢，我們高家結不起婚啊，怎麽的？誰還不想隆重的結一次婚啊？難以理解。現在的人呢這麽不可理喻，我真是看不懂你們。”
“唉呀，是我結婚啊還是你們結婚啊，再說不行，這婚我不結了，我私奔，這更浪漫。”
“你這是在恐嚇威脅？大逆不道。”
“你們真要逼我，我就大逆不道好了，我們不結婚，到時候直接帶孩子回娘家。嘻嘻。”
“你戀愛了變得這麽傻呢。你這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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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場雨？你怎麽知道，不是下了一夜雨或是半夜雨也說不定。我不知道昨夜什麽時候下雨了。看來你知道。你，沒睡好？”敏銳的張帆一下就聽出來了。
這時候林軒才驚覺自己說走了嘴。她沒有瞞過聰明的張帆，“不好，我忽略了你的智商。”
“那你就不要早早起來，還是去多睡會吧。”張帆柔聲
“真的是睡不著了，下午我多睡會，好不好？”林軒央求。
“好吧。”張帆淡淡的笑，“你是急於去看雨。”
“……”林軒笑一笑，“那，我們出去走走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張帆從櫃子裏拿出一件風衣，穿在林軒身上。
張帆的手迎上去，林軒笑笑，遞上自己的手，兩人牽手開了門。
高高的樹，綠綠的小草，光滑的石子鋪就的小路，都被夜雨打濕，呼吸都是清涼的，一種久違的感覺入駐心間。
“我就知道你喜歡雨，喜歡雨的氣息，雨是神奇的，呼吸都清爽起來，走在雨中都有寫詩的欲望，因為生命也詩意起來。”
“這種感覺很美。”身邊有人陪伴，並肩而行，對於惶惶不安的林軒，無疑是一種安神的鎮靜劑。
出現在雨中的林軒有了一些精神，神思飛越，而沒有雪天的晴朗的好天氣，並不能給林軒帶來安靜，張帆錯愕。
雨晴天晴，在陽光下，林軒眼睛裏的憂郁，惶惑，深深的刺痛著他的心。
林軒的狀況比張帆想象的要嚴重，看到林軒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可愛的陽光的女人，讓他心悸，他沒有想到，林軒要經歷這些磨難，現在林軒就在他身邊，近在咫尺，卻是那麽孤獨無助，出現在她生命中的男人悄然消失，她因為愛情而淤結於心，因為患病住院，她無助傷情，又要經受病痛的折磨，她變得脆弱，神經質，如果不是因為冷汀玙，他還不知道她的情況這麽遭，這個守在林軒身邊的男人的心隱隱作痛。
這個深夜他很不安，在小路上走來走去，不知道怎麽樣使林軒盡快好轉起來。
冷汀嶼送來午飯，兩人會意一笑，然後等到林軒午睡，兩人輕輕走去出。
“我現在多麽希望林軒快快好起來，一如從前的陽光，她的笑容不再明媚，少了紅潤多出的是憂郁，惶惑，不安，焦燥，她現在只是機械的吃飯，睡覺，她的睡眠不好，雖然借助安眠藥，她還是睡得不好，她知道夜雨什麽下起，她清晰的知道昨夜只下了一場雨，這種狀態對她和身體健康很不利。”張帆眼睛裏多了擔心。
“所以，我們盡量使林養成午睡的習慣，這樣多睡一個小時也是好的，暫時可以安靜心神。或是，藥？”
“你是不是想到了，吃抗憂郁的藥？我怕傷害大腦。何況我不想承認她需要吃這類藥，目前她的狀況只是暫時的，我相信我陪伴在她的身邊，慢慢度過這休養期，人會慢慢恢覆情緒。她只是需要時間。我有這個信心。”張帆急於否決。
“我知道你在意身邊每一個人的健康，不想她被傷害。我相信愛情的神奇與力量。還有，音樂有助於睡眠。”
“好，這是我喜歡的音樂，我相信你也會喜歡。聽了讓人沈浸，感動，境界升華。”
“好哇，每個人對音樂的理解不同，感覺不同，但是，你的品味向來不凡，我會喜歡。”
張帆選出一些輕預柔的音樂，因為林軒喜歡。夜來臨，追隨你，藍調女孩，星月之旅，葡萄酒的回憶，you,re Theone (lp版)，vinyl(aibum vevsion)，love me，鋼琴曲，雨的印記，只放給她睡前聽，因為怕林軒聽了意志萎靡，激昂的又怕林軒情緒動大，張帆在林軒面前變得小心翼翼。
“林軒睡著了？”冷汀嶼輕聲問。
“吃下兩片眠樂。睡著了。我沒有是想到她這麽嚴重，心神不定，她總是驚慌不安，怎麽會這樣？”
“林軒生病前就郁郁寡歡，去看了婦科回來，她就很恐懼，我們再去醫院詢問，因為醫生明確的說，她的情況必須做摘除手術，林軒臉色慘白，容易激動，她總是很害怕。那個時候她就不大對頭了，換作是任何一個未婚的女人，都是不小的打擊，何況是一直失去了愛情又處於憂郁中的林軒。在我面前，雖然她故作淡定，怕我擔心，但是，她明顯的沈默了，她的心理起伏不定，我怎麽會感覺不到呢。”
“陳小嘉離開後，你提醒我來是對的，我沒有想到，她這麽脆弱。”張帆不敢直視她的眼睛。
“因為她最無助的時候，需要你。”
“沒關系，無論她好與不好，我都不會離開她。”他知道她想聽他的承諾。
“因為，正處於人生低谷中的林軒，看不到自己的未來。”她強調。
“這只是暫時的，她會走出低谷，因為我在。”張帆目光堅毅。
彼此在對方的目光裏看到了堅信的力量。
空氣裏隱浮著草木的香澤，沁人心脾。
“我和你，太熟悉，不用再說我的成長經歷，大學時我就把自己的歷史坦白的差不多了，包括我的少年時光中學，青澀直到大學，遇見你。”張帆輕柔的聲音象是鎮靜劑。
林軒忍不住笑。
“有時候連我自己都恍惚，我們是什麽時候熟識的？你是什麽時候出現我的面前的？”
“是你出現在我面前還是我出現在你面前？”林軒笑得安靜。
“有什麽區別嗎？”
“那不一樣。”
兩人相視一笑。
“大學時，很多時候，你靜靜的在捧書，專註，你安安靜靜讀書的姿態，那是一種靜如處子的安坦，目光平和的悠遠，在教室裏，在圖書館，在給你占座，為你排隊打飯，在給你雨天送傘，回憶起來還是溫馨。”這個時候回憶起來，張帆還不明朗自己對林軒的感情到底是不是愛情？或是友情或是兼而有之？他不願向深處去想，因為想多了就多了另一個女人。
林軒聽得無語。
☆、一百零六章
“這是當然，我知道。”林軒的聲音聽上去輕柔，她走不出他溫柔的情境，“你是在用回憶打動我嗎？喚醒我的記憶嗎？”
張帆笑搖頭，“是我走不出記憶。因為每一個畫面都是唯美。串成記憶，讓我留連。”
“聽起來，很美。你在平鋪直述，直白的語言，依然是素淡的美。”林軒垂下眼睛。
“原來的我對中國的面點不在意，等到了茶樓，經過你的灌輸，耳濡目染，攻占了我的味蕾，點心成了飽腹的正餐，我對點心有了由衷的喜愛，其實原因可能就是愛屋及烏吧，應該說是受了你的傳染。”
林軒聽得神情恍惚。只是笑。
“現在，茶樓的每一款點心，我都津津樂道，如數家珍，指不定哪天我來個棄筆從師，做點心師。”
“呵呵，您的二老不氣得找不到北了，再說，豈不是大材小用了嗎？”林軒笑。
“當然了，這是我一廂情願，我很笨，真不知道把點心做成什麽樣子？”
“不試怎麽知道呢？也許你有這方面的天賦也說不定呢。”
“人都有一種到多種天賦，只是有的沒有發現，沒有自信。”張帆說。
“是這樣的。我知道你是用回憶，溫情打動我，可是我心裏有些累，想去睡一會，好嗎？”林軒怕了張帆深情的眼睛。
“去休息一下，會好一些，不要想太多。
……
“我求婚了。”陳小嘉倒了一杯茶，呷上了一大口，“我是不等你楊照開口，索性先發制人，不想再被動的讓人推著走。”
“早就應該求婚，真想拖到地老天荒啊？問問我能不能答應。”楊照還不以為意。
“行了，你快把我逼瘋了。”陳小嘉直言不諱。
“我都沒要你操心費，還想怎麽的？重點是，你們在哪結婚？”楊照睜大了眼睛，根本不理會他的不滿。
“沈陽。”
“然後呢？”楊照如釋重負。
“沒有然後。”
“完了？”
“看什麽，表情這麽嚴肅？”
“你想好了沒有，真要在沈陽結婚啊？”
“有何不可呢？”陳小嘉象是在說別人的事。
“茗茗是熱情奔放的女人，沈陽畢竟溫度低，茗茗是土生土長的大連人，為了你遠離家鄉，不能常和父母見面，你就不能考慮她的感受嗎？”楊照有點詞不達意了，因為他極力要說動陳小嘉回返大連。
“她說，我在哪裏，她留在哪裏。”
“她當然為了你，這麽說了。因為她是以你為中心的，甘願終生追隨。信不信，你現在入深山做野人茹毛飲血，她都會緊緊追隨。愛情讓人盲從。你還不知道她？”
“在你看來，她結婚還賦予我多大的恩情了？”
“當初離開大連是太草率，回去是重拾了愛情，你們回歸舊地，我也欣慰，等我攢錢夠買房子，我也回去。聽到沒？”
“茗茗接受了鉆戒。”陳小嘉聲調平靜。大連，今生他只有夢裏回歸了。
“是嗎？應該為你慶祝。她沒有感動的熱淚盈眶吧。”楊照知道高茗茗怎麽會在乎區區一個鉆戒呢，她不想金錢物質的東西，她只要陳小嘉這個人。
“感動是一定的。”陳小嘉聽出自己聲音的空洞。
“什麽時候結婚？”楊照關心。他聽不到陳小嘉的熱情。
“我父母說了，這就看她娘家定的好日子了，在我看來哪一天都行。”
“當然了，我們又不唯心。你行啊，鮮花，美人，一起向你擁來。開始新的人生，一切重新開始，好好把握吧。”倒是楊照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。
“我會的。”
“我會的。我聽著這麽不鹹不淡，暮氣沈沈，都什麽時候了還喜怒不形色，你看看你自己，哪象個準新郎的樣子？”
“我們說好了，明天去看房子，有58，68的。我和你去過的。”陳小嘉避而不談自己的心情。
“當然68的了。二室一廳嗎？我知道，那一帶的房子正搶手呢，你小子捷足先登了，哈。茗茗真性情女子啊。佩服加羨慕啊。”
“哦。”
“你太冷靜了，我看你怎麽感覺不到結婚的喜悅，倒象是要走入墳墓？你這樣對不住人家啊。”
“春風得意馬蹄疾，你非要我表現個漫卷詩書喜欲狂？”
“那，你自己想好了。”
……
“是我們的未來，我們是不可分離的兩個人，因為我們相識那麽多年，我們是互相不能離開的戀人。”張帆表白心跡。
“你又在暗示我了，有一天，呵呵。”林軒笑，“你對我這麽好，我是說，我會不會有一天依賴你了？”
“我就是讓你離不開我。不是有一天，是每一天。我會全心全意，我……”
“可是我，你不需要對我這麽好，你有你的事情做，不要為了我分散精力。”林軒阻止他說下去，她想把他從身邊推開。
“你是我最重要的事，離開了你，我什麽也做不下去。我的快樂來自於你。我們結婚吧。我只想讓你陪伴著我，我只想著你的好，你的善良，你心的美麗，我是那麽欣賞你，感情上也是離不開你。”
“那是曾經，現在時過境遷，一切都已改變，我們沒有可能了。你好女人多多，你應該結婚了，忘記我吧。”
“你以為我的心裏還能裝得下別的女人嗎？”張帆在以情打動她的心。
“我需要安靜，我現在很好，你也看到了，你可以放心了。”
“你在說什麽。我知道你不想連累我。你怎麽這麽傻？就算是我離開，你知道我的心，離不開。”張帆站起來，離開。他怕她說出更絕情的話，趕他走。
張帆看到了林軒走過來，匆忙掛了電話，和母親又是不歡而散，都是因為林軒，因為他為了林軒回國，張帆有些無奈……沒有人能改變他的心志。
茶樓的後院，有很大的伸展，依臨大山，在這有點暗淡的黃昏下，山的輪廓還是分明。這感覺讓人心情明朗。
“你這麽一說，看來是你你有一種感覺，被環護，被遮蔽，讓人有安全感，不知道這山的形成有多少年了，我小的時候，就有這大山了，比我們可是古老多了。我不知道有多少年紀了。”林軒對這裏的親切從小紮根了。
“山有山的靈性，水有水的感情，或是山，或是水，或是黃土，或是平原，或是大海，一方水土養一方人，你所到之處，細細的觀察，就會豁然的明白了這句話的深意。就如我早就已經習慣了你。”張帆話裏包含了他自己在裏。
“其實你是重感情的人。你的為人我如何不知道？”
“空氣這麽清新，我們賽跑吧。”
林軒在前面跑開去。她不敢迎視張帆的眼睛。
張帆快步追上去。
耳邊是風聲，林軒跑起來，不甘示弱。
“你行嗎？累了，就停下來。”
“行啊。”
“不要撐著。”張帆有意放慢速度。
“沒事。”林軒笑。
一個白衣女人進入林軒的視線裏，樹與樹之間印出了她姣好的側影。
兩人遠遠的向她招手致意，遠去。
遠處，是冷汀玙深深的笑，她的目光裏有欣慰，有向往。
……
第二天，高茗茗神神密密，“走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。”
“去哪裏？”
“我也看中了一個房子，要是你喜歡，我就，預留了，不說了，我們去看看吧。”
“比較一下，才做決定，好不好。”陳小嘉緊追了一句。
“你的心裏放不上你那68，好吧。我說了，只是去看看嗎。都約好了。”
氣勢非凡的樓宇，陳小嘉停下來，“有氣勢，也就是你敢來。”
“嘿嘿。”高茗茗會意一笑。
“左轉右轉，這裏好大，空間，轉得我眼暈，都是大房間。這房子好大，多少面積？”兩人亦步亦趨跟隨上樓下樓，轉來轉去。
“148，三室一廳。有128的。”一位二十多歲的女人，帶他們轉看房子。
“嗯，就這個了。148。”穿著牛仔裙的高茗茗神色篤定。
“等一下，我們商量一下。”陳小嘉不能篤定了。
“這麽大？是不是奢侈，不是，我是說這麽大的面積是不是浪費了？”陳小嘉咽下一口氣，就是六千一平，一百多平，差不多是八十萬，裝修十萬八萬，天，單是房子的錢逼近百萬了。
“你不用多想，裝修什麽的，我都有預算，我心裏有數，再說了，我飯店裝修，都是我跑下來的，我知道怎麽節省。”
“這還叫節省？我認為，68平就夠用了。裝修也不會太簡單了，要不，我們還是定昨天看的那個房子吧。”
“結婚是兩個人的事，不用顧慮太多，所有的項目，我心中有數，你的我的，合二人之力，綽綽有餘。當然我們可以要精裝房，這樣就節省了精力和時間。”
“那太奢華了，這麽大的空間，我們兩個人，住得下嗎？”
“對不起，我喜歡這個房子和地理位置，你爸媽來了有地方住，我媽也希望我們住大房子。”
“你媽？”
“啊，結婚是大喜事，我爸媽通過了，我當然要經他們的同意了。那，我的準公婆，也不是通過了？”
高茗茗的話，惹得陳小嘉笑，“我爸媽當然高興了，我們陳家又多一口人。他們說陳家興旺了。可是房子……”
“不用想那麽的可是了，我都會理好的。你盡管放心好了。”
“那你隨意，我不過多問了。你看怎麽好就怎麽好了。”陳小嘉本來對結婚就沒有什麽太高的熱情，事此，他索性什麽也不想管了，他只有在心裏暗暗的嘆氣。
“我們就要有個家了，我期待了那麽多年的家，你和我攜手建立的家，你不也想有個家嗎？有了家心也就有了棲息的地方。為我笑一笑，好吧？”高茗茗想喚起他對新生活的向往。
☆、一百零七章
滿面春風的高茗茗象個小女生，看似平靜的陳小嘉無話可說了。有了家心也就有了棲息的地方。這句話他不能否認，他的心早已漂泊的累了倦了，也想安定下來。
“所以說呢，到時候，我們雙方二老家裏來人，有地方住了，我這些年賺了錢，不正是用武之地嗎，我媽也不需要我們的錢，她還得賠嫁一筆呢，你不用多想，我媽就我這一個女兒，我媽說，以後，他們剩下花不完的錢都會留給我。畢竟一生結一次婚，我不想太浪費，就是大房子而已，我又沒有想買帶大花園，游泳池的別墅，是吧？”
陳小嘉口氣軟了下來，“好吧，只要你高興。按理，我們應該風光的結一次婚，我只是希望低調。”
茗茗笑，“好，我也不想鋪張，多浪費。”
“可能小說，比較勞心分神，或是你暫時放下，寫散文。”張帆怕林軒勞神，不利於調養身體。
“你認為是這樣的嗎？”
“其實，我也想學著寫下去。你知道我的，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。”張帆補充。
“好吧，那是等我寫完這一章。”
“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，你看這樣好吧，我看看，幫你續寫，可能不如你的意，我只是想嘗試一下，我喜歡挑戰。”
“你是說，你來續寫，那一定精彩。”
“如果你還沒有想好結局，我來代筆怎麽樣？”張帆躍躍欲試。
“可是，我感覺散文寫不過你。”
“沒有，你只是想寫得精益求精，其實寫的已經很好了。每個人都有每個的特定風格，保持自己的獨特就好。”
“身邊有現成的老師，我還怕不能進步嗎？”
“你能這樣想，很好。續寫小說，正如我也學習你的筆風，一舉兩得。”
“你總是這樣謙虛。”
“虛心使人進步嗎？我也沒想謙虛，心裏就是這樣想的。”他牽著她的手，走去。
這話到了高茗茗的母親那裏，又是意見相左，“浪費什麽，女人結婚是是頭等大事，我的女兒，得辦得風風光光，你們回到大連來，在這邊買房子，我們還不差這點錢，我們只有你這一個兒女，當然得置辦齊全了，你們兩個人留在那個小地方，有什麽意思，溫度不柔和，空氣生硬幹燥，有什麽好混的，聽我的，你們兩人結婚就回到我們身邊吧。”
“不是錢不錢的問題，媽，我喜歡這裏，這是一個很平和的城市，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你來了就會喜歡了，反正，我不想回去了。”高茗茗不會說是陳小嘉堅定留守沈陽。
“這還沒結婚呢，就向著他說話了。”
“我們在這邊結婚，並不表示以後一定長期在這邊，也許什麽時候住得不喜歡了，再回到你們身邊也不晚，畢竟離得這麽近，沒有什麽不方便的。從健康，調養身體來說，換一個環境，呼吸不一樣的空氣，對人的身心大有好處。我是視野開闊才會這樣想，因為，人生的路很長很長，人不能局限於一隅之地。是吧。”
“你忘記了，你的飯店怎麽辦？”
“母親大人，來之前我就想好了，我累了這些年也想安靜下來，休養一下，女人什麽最重要，身體家庭，孩子男人，我奮鬥了努力了，也應該享受，靜下心，經營自己的小家庭，這才是我最看重的，我沒有太大的野心，因為錢是永遠賺不完的。對於一個女人來說，我知道什麽是最重要的。”
“什麽意思？你？”
“我已經轉手了。哈哈。對於我來說，只有結婚才是我的生命中的重中之重。我高興怎麽結就怎麽結。媽你不要操心了，好不好？”她這才說出實情。
“我還能說什麽，女大不由娘，一點也不錯。房子你不需要我拿錢，那我們總得陪嫁一部車了。你選定牌子吧。”
“不需要，我原來的那部車陪嫁就成了，她陪伴我多年，我怎忍棄之？你給一筆豐厚嫁裝就好了。”
“那怎麽行呢？你也太任性了，我要和未來的姑爺談談。這結婚不能為了省錢，這錢我們高家出。”
“媽，你想到哪裏去了，人家有事業，好歹結個婚還結得起。不要瞧不起人家。再說，人的自身價值不是錢能衡量的，只有低俗的人才這樣想。啊，那當然，你也不是這樣的人，只是不想委屈了女兒。其實你不了解我們這一代，我是不求風光，只要真情。我喜歡浪漫，不想舉行什麽老式的婚禮，滿足你們可憐的虛榮心。你們根深蒂固的老觀念，老傳統，不能強加給我們年輕人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婚禮都不要了，離經叛道。”
“又來了，我們又不是偷偷的私奔。當然私奔才浪漫呢，他未娶，我未嫁，嘻嘻，我們只是旅行結婚，我早想好了，我們兩個人的事，大家來攙和什麽？”
“那你叫我們怎麽向家人和親友交代？”
“把我們的婚紗照上傳，我們結婚的消息，大家不都知道了嗎？很簡單嗎。”
“你這孩子從小主意就正，真能自作主張。”
“結婚的日子，你和爸定。我聽你們的。”
“再說吧，我和你爸商量，他不能同意。”
“他還不是聽你的？”
“真會說話，我聽你們的。這時候會這麽說話了。你要是真聽話，不早結婚了嗎？”
“媽。我要大婚了，你少說一些吧……”
“不說了，我就知道你聽不進去，你這一結婚了，我們還舍不得。過個一年半載，等住夠了新鮮感減退，把房子賣了，回來啊。”
“嗯，我會的。媽。葉落歸根嗎！”高茗茗隔著話筒嘻嘻哈哈。
“說得這麽老氣橫秋呢。貧嘴。”
“我是說，我還是傳統的中國人呢。是吧。媽……”這時候的高茗茗眼前只有鮮花，和陳小嘉。
……
“起晨霧了，雨後的濕氣飄渺於天地，隱約的樹，小路呈現出，別樣的美。”張帆的聲音聽起來象是詩。
“山在虛無飄渺間。很貼切，是這句話吧？”眼前的景應和了林軒的心情。
“古詩寫的好，固然有其功底，還有古人的心寧靜所以詩意致遠。不無關系，他們專註的修為和情致，我們很難超越和突破，心境不寧，不淡定，求得心的寧貼就好，不必勉力強為。”
“胸懷丘壑，才寫得出大境界，大筆風。我做不到。”
“我也達不到這種高境界。比如，日暮蒼山過，天寒白屋貧。寥寥十個字，一下畫出了時間，地點，季節，屋宇的狀貌，真是字字精練，樸素無華，一下就抓住了你的心。”
“分析的是。”林軒深以為是。
“浩瀚的詩裏，信手拈來一首，如姑蘇城外寒山寺，半夜鐘聲到客船。遠在城外的寺鐘，都餘音裊裊的傳向你的耳邊。意猶未盡。字詞之外，有聲色光影，大河奔湧之勢。”
“聽你說話，是收獲。你的血液裏流動著堅定，樂觀。”
“人因為樂觀而自信。比如說，我把什麽事都看得樂觀，就是難，我也會盡全力去爭取。”
“你的身上有我許多應該學習的東西。你的眼睛看得很遠。”
“樂觀總比悲觀活得輕松一些。你看暮色暗降，這個時分，眼睛看過去，四外都是讓人安靜內斂的顏色。”
“是樹影和雲影，合圍成一個圓。夕照美的靜態，靜謐安閑，你能聞得到暗香浮動，水中投影。”
她的心裏生生將從前的那一幕剝離，漸淺漸淡，漸模糊。這些年，她盡了全力，雪花翩如白蝶飛來，滿滿的月，可掬在懷裏一樣，清明的光亮。是張帆帶來。
“臺灣殘疾畫家，謝山，用嘴作畫，因為觸電只剩下一只腿，沒有手，用嘴作畫，艱難可想而知，後來僅用一只弱視的眼睛，刻苦學畫，創出成就。”
“聽起來是勵志，鼓舞人心，我得撿起來了，張帆，這一段，怎麽感覺不順暢？你幫我改。”
“好吧。第一人稱空間展開難度大，跳躍不靈活，最好是第三人稱。故事，空間，隨意發揮。畫面完完全全的鋪開。當然第一人稱如果感情細膩，是最能打動人以的，也最能身臨其境的表達。”
“我想讓自己平淡下來，不為迎和，目註自己的內心，安下心來。文人是要耐得住寂寞的，沒有內心清寧，寫不出文字，要沖出心頭的浮燥。”
“寫作讓人投入，專心，也勞神累心，你還是少寫，多去窗外走走，
“有的名著，除了歷史意義，《覆活》，篇幅冗長，全篇細節過多，《簡愛》，劇情的虛幻，詭異的不真實等等，但不掩其光輝。我覺得《飄》，寫得飽滿，精彩，人物性格鮮明，沒有贅言。”
“現在善於寫的人太多了，有意義的有的被淹沒。”
“穿越，總裁，讀者群的比例占據的最多，虛幻的誇大虛無的情節，沒有什麽美感和意義，文學性不高，甄別欣賞能力，分辨能力，應該減少這方面題材的文字。”
“書上寫，只有一百四十八人的美國小鎮，有4家書店，每年舉辦詩歌節，大多數人都會做詩，這個小鎮的名字是，加布朗維爾。文化氛圍陶冶每個人的情操，真是一個安靜的好處在。”林軒悠然想到了這個地方。
“是啊，我們是喜歡寫作，最適宜遠離喧囂，身處靜地。”
“如果你喜歡，我們可以去加布朗維爾那裏看一看，感受一下詩的熱情和感召力。”
“離開了，就是沿途所要經過的路，也是周折。你覺得這裏不好嗎？”林軒不想離開茶樓。
“換一下環境，呼吸一下新的空氣，對身體也是有好處。”張帆解釋。
“我有些怕舟車勞頓。”林軒垂下眼睛。現在的她還沒有心情出去走走看看。
“好，你什麽時候有興趣，記得告訴我。”張帆也想到，林軒說的是，她的心裏陰影沒有揮散，身體狀況也是一個方面。
☆、一百零八章
高茗茗在各大商場，家俱店游走，在網上點擊，看得頭暈眼花，躺在沙發上睡著了。臉上笑得甜甜的。
歐式真皮沙發，實木家俱，當然她沒有忘記書櫃，能蕩來蕩去的藤椅，液晶超大屏電視，與之配套的鋼琴烤漆工藝的組合茶幾，屋宇裏呈現的是純手工，立體雕花的家俱，透著匠心，把空曠的大房間布置一新，厚重端莊，當然餐桌椅，柔和的氣息，古典與現代的結合，把人帶入美倫美奐的境界。
高茗茗笑意殷殷的開門，走進的陳小嘉看得瞠目結舌，“我是在哪兒，這需要多少錢布置？我疑心自己走錯了房間。”
婚房，電器，車子，她劃自己的卡付賬。其實陳小嘉卡裏的錢，分文未動。
“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貴，因為是組合，打了很大的折扣的，我是充分的計算過的，節省下一筆錢，我花錢會有價值，不多花冤枉錢。你放心，我是本著環境，舒適，調節心情的理念，置買的。”
“這麽富麗，還節省下錢？這就是我們的家了嗎？”陳小嘉感覺自己在旋轉，眼前有點富麗的不真實。
“一切都是新的，還比較陌生，不過，我們慢慢的就會適應了。諾，電腦，冰箱，健康的同時，力求大氣，你會喜歡。”
“辛苦你了，茗茗，喝點什麽。”陳小嘉遠沒有她想象的那麽高興，他從冰箱裏拿出了飲料。
“芒果的吧。”高茗茗遙控燈光，立時燈光亮起，金碧輝煌，玄人眼目。
站在陽臺上的陳小嘉，游離開客廳，走出高茗茗的視線之外，忍不住輕輕的嘆口氣。他有點無所適從。這就是他意念裏的家嗎？和他想象的大相徑庭。他大腦飄搖思緒飄搖，他累了，倦了，也需要一個休養身心的家了，他內心僅有的一絲熱情又遽然冷下去。
……他穿過書房，走過茶樓，尋找她的身影，經過樹叢，張帆找到了林軒，薄暮裏她靜靜的坐在樹下，樹的葉子，越漸呈深色，渾然不覺的她兀自看得投入。張帆停下來中，依坐木頭，暫時不想打擾眼前這種如畫一樣的安靜。
樹葉子沙沙，樹木的葉子的香澤，隱隱於空氣裏，讓人忍不住深呼吸。
張帆這才發現，茶樓飄過一曲，林軒眼睛裏隱隱是淚。張帆明白過來，他不忍她一個人傷感，於是笑著走上前去。
“《琵琶語》，我聽過一次，不忍再聽，淒切擾人心智，所以，我要說，你不適宜聽的。”
“你是不是在笑我？”林軒看到他現身，有些赧顏。
“那是因為聰明如你，和對音樂的領悟，所以情難自禁。”張帆一向理解人，“沒有對音樂的感悟理解，如果不是心意相通，也就沒有什麽感覺了，我承認聽來攝人心魂，只是作者我還不知道。”
“林海。只是喜歡他的作品。”林軒的目光暗淡。
“琵琶大多清幽，只是有點淒清了，或者是激昂的節奏，最好是少聽為好。心的定力不夠好的人，是不宜聽賞的。我記得你喜歡，鋼琴曲，秋日私語，秋天畫面想象不盡，是吧。這類曲子聽起來，讓人內心寧靜，我喜歡。”
“你的心細膩，對音樂分別的清晰。”
“這個天氣你應該聽些鋼琴曲，因為多是讓人心情平靜，安撫心緒，不過，不宜多聽沈浸。”
“大多的鋼琴曲，平和，柔緩。”
“聽，秋日私語，秋天緩緩的拉開大屏，天高水闊，視野也為之一變，秋天是高爽的，詩中說，吳絲蜀桐張高秋，想來就是清幽的畫面了。”張帆平緩的聲音撫慰著人心。
“這也是一種極致的美。想象一下。吳絲蜀桐張高秋，非常人所能悟會得來。”
“秋天的葉子，總要落下來，變了顏色。”林軒有些傷感，“秋天是美的，固然有其讓人傷秋的感覺，也是為了寓示明年的新生命的新意，你的眼睛在跳動，我知道你會這麽說。”林軒的心情漸平靜。
張帆笑著點頭，“樹，在秋天放下了落葉，心很疼，可是整個冬天，它讓心在平靜中積蓄力量。春天一到，芳華依然。我喜歡這句話。”話倏忽出口，他一下想起來和冷汀嶼的對話，這是她說過的。
“這是一下子就很能打動人的句子，讓人增生感悟。難怪你喜歡。作者是……”
“星雲大師。”
“他是因為看得透澈，而我們則做不到。”張帆的目光裏流動著感悟。
“是啊。”林軒有點心不在焉。
“當然了，我們是俗人一個，不好駕馭自己的喜怒哀樂，感情就難以取舍了，何言看透？正視自己，正視人生就好。”張帆心裏不能平靜了。
林軒在這柔和的聲音裏，心情漸趨於平靜。
……“擺什麽酒席嗎？是不是非得顯示咱家飯店的場面啊？”高茗茗反對，她知道陳小嘉喜歡從簡。
“茗茗你在說什麽？不要任性了，這就夠簡辦了，還想怎麽著。是，我知道你不喜歡鋪張。”高茗茗母親的聲音強烈起來。
“我是說，兩家老人親戚見面，商談，吃個飯不就行了。怎麽這麽麻煩呢？擺酒席，典禮，我是說兩個人的感情和這些人有關系嗎？本來是我們兩人的事，有大家什麽事啊？真是，我頭都大了。”高茗茗和母親唱反調。
“吃個飯，怎麽成，這太簡單了，成什麽體統？連個儀式都沒有，這怎麽行呢？”
“有什麽不行呢？”高茗茗心裏充滿了叛逆。
“你們旅行結婚走人了，那我們還擡不起頭來呢，我們高家結不起婚啊，怎麽的？誰還不想隆重的結一次婚啊？難以理解。現在的人呢這麽不可理喻，我真是看不懂你們。”
“唉呀，是我結婚啊還是你們結婚啊，再說不行，這婚我不結了，我私奔，這更浪漫。”
“你這是在恐嚇威脅？大逆不道。”
“你們真要逼我，我就大逆不道好了，我們不結婚，到時候直接帶孩子回娘家。嘻嘻。”
“你戀愛了變得這麽傻呢。你這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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